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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太】春日记事


        “让我从这个生锈的氧化世界中醒来吧。”


  

  太宰治一点都不喜欢溺水的感觉。因为冰冷的水会裹着一丝微不可闻的腥臭味灌进他的五脏六腑。尤其是鼻腔,以及与鼻腔相连的器官和咽喉。水灌进去的时候会很辣,像是有什么喜欢恶作剧的神灵非要给他喝下一整杯辣椒粉兑河水——里面还加了点泥浆。

  要是这样的痛苦一次性能成功就好了,至少不会再重复来个几遍叫人崩溃。到也不是没想过别的死亡办法,不过好像都挺麻烦的。干脆从首领的办公室的落地窗跳下去好了,不过那么厚的玻璃如果要弄碎还挺不容易的,而且还得让别人来给自己收尸,多麻烦,有违自己的信条。自己也是一个嫌麻烦的人呢!16岁的太宰坐在河堤上,一双细长的腿在空中晃来晃去。少年的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夕阳映衬下血红的河水,河水微微地闪着粼光,于是少年的眼睛里也闪着微弱的光芒。

  今天才不要入水。太宰看着前方的夕阳,突然冒出了这个怪异到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明明是对部下说了一声自己可能不会回来了的遗言后才出来的,并且直奔目的地——中途连常去的小食店都没有去。这么做为的就是快一点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一想到那熟悉得令人作呕的窒息感,忽然就不想迈出即将踏入地狱的一脚了。

  你看残阳如血漫卷,侵染一角云霞,如果在这样衬景的时刻摘下那朵摇摇欲坠的彼岸花,实乃大幸吧。太宰用手摸了摸自己被绷带缠绕的脖颈,试图感受到自己的脉搏。

  只有当那根脆弱的血管还在随着心脏微微跳动时,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可是那一层厚厚的绷带却阻隔了触感的传递。

  其实我已经死了吧。

  太宰心想。

  叫做津岛修治的孩子,早就随着冰冷的河水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与那些混杂着腥甜气味的粘稠的鲜血和绝望的空气一起,被埋在了河水的尽头,葬在记忆的深海里。活下来的只是一个被下达了“活下去”的命令的躯壳,一具行尸走肉,一个空荡的灵魂而已。

  我是谁。

  这个世界太过美好,美好的不曾属于我。

  这个世界太过糟糕,糟糕的不曾忆起我。

  我是谁?

  我是不是被世界遗忘了,因为我本不该继续留在这里苟延残喘,他勾起唇角,清秀的脸上漾出一抹轻笑。伸出手,虚虚地抓住天边的夕阳,看着一丝微光从苍白的指缝中逃出来,好像一个孤独的灵魂在不顾一切地奔向它的光明。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太阳吧,他想,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阳光都没有,整天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连世界原本的颜色都看不见,那还有什么理由能够支撑他活下去呢?少年吐出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起身拍了拍被不小心带上裤腿的灰尘,转身背对着夕阳伸了伸懒腰,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无限拉长,直到消失在阴影中。

  回去的路上,还撞上了一起抢劫案,太宰站在巷角的黑暗里,斜倚着墙,冷冷地看着发狂的劫匪举起匕首刺向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

  巷子在一声枪响之后重新陷入寂静,女人摸了摸自己脸上粘稠的液体,看着缓缓倒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的男人——子弹洞穿了他的咽喉。双腿打着颤,身子不受控制地发软,女人扶着墙,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未知的恐惧交织着撕扯她可怜的心脏,她看着黑暗中的人影,想要道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是给姐姐一句忠告,”是一副有些稚嫩的男孩的嗓音,女人抬起头,黑暗里的人影已经转身向远处走去,“最近这一带有很多流浪的难民,如果不想成为他们活下去的养料,最好学会隐藏哦。”

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项链,水晶吊坠发着微微的寒光。

  太宰走出巷子的时候,叹了口气。本来是为了抄个近路才选择走巷子的,这下好,不仅没抄成,还射出了一颗子弹。

  “嘛,能救漂亮姐姐一命的感觉还不错。”太宰眯着眼适应了一下闯进自己眼里的阳光,隐藏起身上的血腥味钻进了人潮之中。

  街边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偶尔有卖花的姑娘顶着自己扎的发圈冲过路的情侣递上一束玫瑰,太宰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情人节,百无聊赖的春天里平凡的一天而已。

  人们总是想要制造一些小小的当口来庆祝自己糟糕透顶的生活,太宰心想,因为美好的东西太过短暂,如果不用一个纪念日裱起来的话,就会被人们遗忘到尘埃里。他看了看正在为心爱的女孩买花的男孩,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电子表上,玻璃罩子上遍布刻痕。男孩家境并不富裕,可是仍然为了那一点点浪漫的气息购买一束只能盛开一晚的玫瑰。

  神使鬼差地,太宰也在看见他脸颊有些泛红的卖花姑娘的篮子里拿起了一束欲开的玫瑰。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想要从匆匆溜走的时间中抓住一刻的美好。只能盛开一晚的玫瑰啊……该把它放在哪里呢?太宰捋了捋自己额前被汗浸湿的几缕发丝,眨了眨眼睛。

  众人看见自家干部大人慢慢悠悠地拿着一束玫瑰晃进大楼,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对方同样迷茫的眼神。作为港口mafia,刀口舔血才是日常工作,断胳膊断腿则是家常便饭,常人的浪漫仿佛与这个黑色的职业无缘。当你穿上代表自己身份的黑色西服时,你的命就不属于自己。当你握上枪的那一瞬间,同样就要做好被子弹贯穿的准备,谁也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欣赏一束待开的玫瑰。该说,不愧是太宰先生吗?

明明下午还揉着蓬乱的头发说着自己要去遥远的彼岸的少年,傍晚却又回到世俗的街道拿回一束虚无的浪漫。

  太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许久未用的玻璃瓶,将还带着几粒露水的花束插入,放在餐桌上,随手拿起比自己身形大上许多的黑色外套往肩上一披,就着吊顶明亮的灯光坐下。

  “啊啊真是累死我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处理那几家珠宝店的事情!”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太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某个头上带着帽子的蛞蝓君回来了,直截了当的投过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让我猜猜看,不出三秒漆黑的小矮人一定会炸毛的,太宰如是想。

  一、二、三……

  “啊?你什么意思啊混蛋太宰?!”中也额上青筋暴起,差点没忍住一个爆栗往太宰脑袋上锤去。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对他做哎!

  喏,你看。

  中也坐下来的时候,才终于瞧见了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花束,有些好奇的碰了碰,指尖是玫瑰如丝绸般的饱满的花瓣,沾染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花?早上还没看见。”中也抬头看向太宰。

  “今天,傍晚。”太宰趴在桌上,懒洋洋地回答,说到一半的时候勉强直起脑袋看着中也,“就当是庆祝一下这个平凡的日子吧。”

  “啥,你吃错什么药了?”中也整个一黑人问号脸,莫名地看着太宰。平时这个人看上去就闷闷的,除了偶尔和自己撒撒疯以外都顶着一张厌世脸,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为了某个平凡的日子而买花庆祝的人。

  “无所谓啦,反正和中也没关系。”太宰说。

  “废话我当然知道!”中也狠狠地瞪了太宰一眼,“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情还没做完,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啊!”

  “慢走不送~”

  有些勾人的尾音虚虚地撞上了墙壁,散成碎片,房间在门关上后重新回到寂静。

太宰的目光盯着大门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空空的桌面上。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脑袋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太宰心想今天我还没入水呢,怎么就感冒了?脸和耳朵还有些发烫,应该是发烧了吧,但愿混蛋中也没有看出来。

  但平时感冒发烧好像耳朵不烫啊……

  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快了,像在怀里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太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脏如此有活力过。

  桌子的后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同首领办公室里的那扇一样,太宰走到窗前,缓缓地拉开深红色的窗帘一脚,露出了外面整片的夜晚。

  横滨的夜景其实是很美的,万千盏明灯在脚下汇聚成一片灯海,闪闪的发着荧光,沿着海岸向前延伸。

  太宰伸出手,冰冷的玻璃在手指触碰到的那一刹那腾起一小块淡淡的白雾,便索性往玻璃上呵了口气,一大团白雾从玻璃上升起,遮住了下方的一片灯海。太宰眨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恶作剧似地伸出手在那片白雾上画了一个礼帽,再填上了一个大大的拳头。想象着小矮子被揍的画面,太宰突然笑出了声。

  抱着花束走在长廊上,玫瑰开始一片一片地绽放,在夜色中缓缓盛开。16岁的少年带着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淡淡的情愫独自一人欣赏着玫瑰短暂的美丽。

  “开花了啊。”

  

  

  他不是我的太阳,这我知道。

  可他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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